我们在餐厅的门口告别。
此时天已经悄悄地暗下来了，我们这一顿饭花费的时间可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一开始我以为在上餐之后柳如云和我，和梦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没想到女生之间的友谊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简单。她们只是交流了几个在我看来完全莫名其妙的东西，就亲热地笑作一处，连顾小小都不明不白地露出白痴——天真的笑脸。
我看着顾小小在傍晚的日色中不住挥动的纤弱手臂，悄悄地问着梦缘:“你觉得顾小小她怎么样?”
“挺可爱的啊，”梦缘扭头朝着顾小小露出几乎可以算作慈爱的微笑，“我还挺喜欢她的呢。还有如云。”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梦缘不习惯于在背后评价别人，我也懒得去说别人坏话。我问出这个问题纯粹是为了没话找话，我个人则是希望此事到此为止——我们最好与柳如云也好顾小小也好再无瓜葛。
可我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气氛最热闹的时候梦缘和柳如云互加了某通讯软件的好友。我无意中扫了一眼顾小小死乞白赖嚷嚷着递过来的手机中她的头像——那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脸上带着纯洁到透出圣光的微笑。我不由得把她和现在的顾小小进行对比，得出的结论是十年间顾小小没啥变化。
柳如云不好意思与我互加好友，这点我看得出来，我也乐得不给自己找麻烦。只有顾小小觉得我们不带她玩儿，在加了梦缘之后逼着我加了她的好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那个小孩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柳如云在一旁无奈地拉着她的手。我的心也宁静下来，这一天终于结束了。我终于可以从身边的女孩子身上获得一点藉慰了。
我的手寻找到她的。温热，细腻的手感一如既往，我几乎是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我们回家吧。”
我轻声说。
是的，回家进行我们愉快的交流。我们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干，也许能先抛开学习。也不用如何，我只要看着她，就能从一天的倒霉心情中解放出来——
“阿诚，我有话对你说。”
梦缘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努力直视着我的眼睛，好像那就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怎么了，梦缘?”
我尽可能地把语气放松，放缓。我能察觉得出来她有心事，我也能察觉得出来她不想让我知道。
她很难以启齿般地顿了顿，为难地望了望四周进出来往的人群。
“能不能——能不能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有些惊讶地笑了。也许我没那么想笑，但我却逼着自己笑了出来。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安下心来，总而言之，我笑了出来。
我疑惑不解，满脑子问题，只想一下子问清为什么连梦缘在气氛最融洽的时候笑容仍带着一丝只有我能发现的阴影。
但我没有问。我习惯了梦缘安排一切，所以我连半步都没有逼迫她:
“当然可以啦，去哪儿呢?”
我尽可能温柔地问。
“公园。”
梦缘怯生生地回答，仿佛怕吓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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